埃琳娜第一个走进了火车车厢。她一直习惯于让男人先行,无论是进入餐厅还是房子。这是她父亲教给她的规矩,男人的职责是保护者,如果他不能做到,她就应该离开他。
但彼得·瑟夫是无法离开的。他是她的囚禁者,除非迪米塔尔能筹到一百万美元,否则她只能继续这样被困着。已经过去了两周,但自从她离开保加利亚、离开家以来,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车票,先生?”列车员说道,彼得·瑟夫递出了他们的车票,跟在埃琳娜身后走进了包厢。连列车员都认为这是男人的职责,她心想。
他们的车厢是头等舱,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人。列车员很快离开,随即一位面带慈祥笑容的年长女士推着饮料车走了进来。她记下了他们的餐点订单,并留下了两杯美式咖啡。
埃琳娜喝着咖啡,想着远在保加利亚的母亲,那位推车的女士让她想起了母亲。她试图回忆母亲的面容,但却很吃力。不是模糊的轮廓或显著的特征,而是细节、皱纹、线条、笑容。这些都变得模糊了。明明两周前才见过母亲,现在却把她的面容投射到一个服务员身上。这场噩梦必须结束。
“你的男孩表现不错。”瑟夫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笑容,像常春藤一样攀爬到耳边。
“那对你来说是好事。你是想要他的钱,我只想要他。”
“就像你昨晚想要他一样?”瑟夫笑了。他的态度中带着一种病态的优越感。像偷到奶油的猫,埃琳娜心想。
“昨晚是为了纠正一个错误。下次当你想到巴黎时,你会想到什么?”
“当然是你。”
“那么,一个记忆已经被改变了。”她说道。
他们沉默地喝了一会儿。白天渐渐苏醒,空气变得清新。他们的食物送来了,他们默默地吃着。埃琳娜想着迪米塔尔的一天是如何开始的,想着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彼得·瑟夫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迪米塔尔在哪里,昨晚做了什么。
*
迪米塔尔醒来时,看到的是西蒙娜的背影。他的眼睛聚焦,看着她的肩胛骨随着她翻身而微微起伏。他们都赤裸着。昨晚,这带来了安慰,两颗孤独的心找到了彼此,暂时忘却了他们必须完成的任务。然而,清晨的阳光像聚光灯一样直射下来,气氛变了。
“我对昨晚感到内疚。”迪米塔尔坦白道。
“是因为你的朋友吗?”西蒙娜问道。她坐起身来,用薄薄的床单遮住自己。
“是因为我必须走在正确的轨道上。不管多么愉快,都不能有偏离。”
“所以你也觉得愉快?”
“当然。”他说,抚摸着她的手。“我不是石头做的。但我来找你是为了寻求帮助,而不是……”他接下来的话消失在自我反思的空白中。
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迪米塔尔还有90分钟就要到扑克桌上参加可能改变一切的比赛第二天了,这可能会让他最终接近他心中目标的一百万美元——用来拯救埃琳娜。
“现在不行。不能……这样。这不对。”他说。
“如果你今天赢了呢?”
他站起身,转过身去穿衣服。
“我需要洗个澡。也许我会洗个冷水澡。”他微微一笑,转身面对她,此时他至少已经部分穿好了衣服。
西蒙娜让床单从她的身体滑落。
“也许我可以加入你。”
*
一个半小时后,迪米塔尔到达了比赛室。回到当下,他现在专注了起来。在穿过船舱时,他一直在思考与西蒙娜发生的事情。这是否帮助他专注于他需要做的事情?她对他有好处吗?还是他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觉得第一个答案是对的。
比赛开始后,迪米塔尔注意到“瘦子”麦考伊在房间的另一边。牌室里有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之间的间距更大了一些。舞厅前方有一张明亮的特色桌。迪米塔尔坐在靠后的地方,埋在一张桌子的1号座位上,这张桌子上没有他前一天认识的任何玩家。
被发牌员部分遮挡,迪米塔尔打出了他人生中最好的扑克。昨晚让他从需要筹钱的财务目标中抽离出来,转而专注于他在牌桌上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以筹码排名第三开始,他在午餐休息时已经成为筹码领先者,并尽量避免了赛事中的媒体报道,礼貌地拒绝了一位场边记者用英语进行的采访。
“我英语不好。”他说,但他告诉主持人,如果他赢了,他会接受采访。主持人笑着说会记住他的承诺。迪米塔尔猜她对很多玩家都说过同样的话。
迪米塔尔并不在意自己在领先位置上承受的新压力。随着剩下的玩家减少到70人,他的筹码堆变得更大。少于50人时,随着钱圈的临近,他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当剩下四张桌子时,由于桌子被打散,“瘦子”麦考伊加入了他的桌子,两人看起来都很有希望进入决赛桌。
“年轻人,看起来昨晚的疲惫并没有削弱你的决心。”瘦子说道,向迪米塔尔眨了眨眼。
“看起来你的早睡也让你状态不错。如果我们打到单挑,要不要平分奖金?”迪米塔尔开玩笑道。
关于作者:Paul Seaton从事扑克写作已有10多年,采访过许多扑克界的顶尖玩家,如Daniel Negreanu、Johnny Chan和Phil Hellmuth。多年来,Paul曾在拉斯维加斯的世界扑克系列赛和欧洲扑克巡回赛等赛事中进行现场报道。他还为其他扑克品牌撰稿,担任媒体主管,并曾担任BLUFF杂志的主编。
本作品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